子可为官,仿佛只以才能来评定上下属。”谢迁解释道。
王阳明点了点头,这比他那人人皆可为尧舜更加激进,不过王大爷居然觉得,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谢迁叹息道:“黥人也是我这一辈子中,见过最棘手的大敌!北方的鞑靼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只会劫掠的野人!可黥人不同,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有一套自己的道理,他们直来直去,事事言利却不作伪,把真小人做成了君子!”
王阳明心里头的好奇不仅没被满足,反倒是更加强烈,真恨不得如年少时跑去关外游历一般,也跑到东秦一探究竟。
“那木斋先生是否觉得,黥人不一定是仗着器胜,他们也存有“天理”,这“天理”是黥人的天理,或许与大明尊崇的“天理”不一样,但观他们行事,却也是殊途同归。”
谢迁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摇头说:“黥人的天理,同名教的天理或许能殊途同归,但是真如此的话,岂不是说明我名教是对的,错的是如今的天下读书人?这话说出去,怕是要掘了我名教的根子!”
王阳明也是一滞,他未曾想这么多,此刻这么一听,反倒是觉得超然一切的话,天理才能辩的明白。
“我于黥事,不甚了解!你若是真想要了解更多,可途径湖广的时候,去找刘时雍!”谢迁又指明条路子,他觉得王阳明这个后生很好,或许在将来,能够挽大厦之于将倾!
王阳明拱手告谢。
谢迁挥手对下人说:“去把东秦印刷出版的科考真相、四书五经、还有各类藏经拿来一份,送于守仁!”
王阳明忙起身道:“使不得!使不得!晚辈空手而来,岂能……”
“诶,不必客气!”谢迁笑道:“你拿去看看,就会发现黥人究竟有多么的包藏祸心!”
不多时,王阳明就看到这些书,全是硬皮革的封面,上边有着金色的书名。
翻开一看,这书是横排的!
全书全部都是俗体字,不过印刷的极其精良。不似大明书籍里,有分隔字行的线格。其字句之间,排列的上下左右一般整齐,纯白的底子,黑亮的字体,就是大明最好的纸张,也不能有如此效果。
而且都加了句读,王阳明虽觉得不妥,可却发现如此一来,读书便能大大的省却功夫,基本可以一目一行。
句读似乎也没有任何过错!
黥人,想干什么?王阳明隐隐猜到了,谢迁也猜到了。
如此方便如此廉价的书籍,都是为了让大明学子习惯用黥人书籍。黥人已经自信到,要堂堂正正的同名教一决高低!
他们能这般印四书五经,看似是帮着宣扬儒家学说,实际上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认为名教学问传播再广,也撼动不了东秦。
假如真如此的话,今日黥人能印四书五经,今后他们或许就能印他们的歪理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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