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弓箭手往前,拉开了手中的大弓。
两三个呼吸之后,密密麻麻的箭矢,便是如飞蝗一般,在穹天之上划出一条弧线来,将那江心上,距离岸边还有百余丈距离的数十艘舰艇,尽皆笼罩于其中。
每一支箭矢上,都缠着些浸油的布条。
舰艇在江心处,不过行了十余丈的距离,岸上的弓箭上,便已然是射出了三波箭矢。
那数十艘舰艇上的操船者的水平,在这个时候,也是显现出了明显的高低来,水平高的,依旧是操持者舰艇,和大部分粘连于一处,但那些水平稍稍逊色的,却是在躲避箭矢的过程当中,和大部队,分开了一些距离来,在波涛的冲刷之下,朝着黄河的下游,缓缓的偏转过去。
至于说舰船上的士卒们,对待这些箭矢,也是极有经验,箭矢落下的时候,每一个士卒,都是熟练无比的,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又或者是躲进了舱室当中,是以,三波的箭矢之后,那数十艘的舰艇,船舷,帆布上,都是插满了箭矢,但死在那箭矢上的士卒,却是几近于无。
见此,河岸上,无论是袁盎,还是那些士卒们,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又六轮箭雨射出之后,那河中的舰艇,距离岸边,已经不到五十丈,目力好的,甚至是能够隔着着五十丈的距离,看清彼此冷漠的面孔。
当一根强劲无比的箭矢,从那横渡黄河的舰船当中,朝着袁盎的面庞射落,然后被袁盎身后的护卫拨开的时候,袁盎手中,又一枚令旗落下。
于是,那上前来的千余弓箭手手中,也是换上了全新的箭矢,每一支箭矢的箭头上,都闪烁着白花花的光芒,光芒当中,有微微的暖意流转。
“磷灰?”远远的看着那泛着白光的箭矢,太攀的眉头,也是微微的一皱——难怪先前的那九轮箭雨,没有丝毫的战果,主持战事的袁盎,都丝毫不着急。
先前的九轮箭雨,只是伏笔而已,最后的这一轮箭雨,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些箭矢上,都沾染了磷灰。
磷灰,是这天地当中当中一种很是特殊的矿物,一般伴生于赤铜矿脉当中,其内火性流转,积年不散,多用于引火之用,稍加摩擦,火焰便会陡然而起。
先前的九轮箭雨,都缠了油布,散布于那艨艟走舰之上,箭雨不停,那些士卒们,自然也没有机会,将那些油布取下来,而此时,若是沾染了磷灰的箭矢,当空而过的话,那等到落下的时候,箭头上的磷灰,已然是化作明火,然后碰到那些油布,那这数十艘舰艇,顷刻之间,便是化作一片火海,舰船当中,士卒,以及军械,自然也都是荡然无存,化为乌有。
“袁盎这鸟人!”岸边箭矢上的泛着的白光,当然也瞒不过那舰船上的士卒们,是以,在河岸边弓箭手们,拉开长弓的刹那,那舰船当中,为首的那小将,就已经是大怒者,喝骂出声。
“都在等什么,还不速速将那些箭矢油布,清理干净?”
“箭矢落下,尚有生机,但若是这舰船起火,那你我之辈,便是全数落入水下,化作鱼食了。”在这喝骂之下,舰船当中,也是飞快的,有士卒顶着大盾出来,将那些钉在舰船上的箭矢,一一的拔出来,只是,这些弓箭,隔着数十丈的距离,自高而下的抛落下来,来势极强,每一支箭矢,都是深深的扎进那舰船上,箭矢上的布条,也都是同样的被卷进缝隙之间,这些士卒们,一手扛着大盾,另一只手握住那箭矢,急切之间,竟是拔之不出!
“蠢货,一人举盾,一人取箭!”那小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闪烁着白光的箭矢,已然是在半空当中划过,然后化作无数的火雨,朝着那数十艘舰船落下。
只是一瞬之间,那些舰船上,便是有隐隐的火焰,升腾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些救火的士卒们,便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