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似乎并不感到伤心。
他只觉得自己思考的很慢很慢,他也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哭,心中也突然没理由地解构这句话了。
“要是我哭就能让父母走好,那这天下的孝子不应该哭死来吗?”
“要是让老先生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告诫我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所以我哭大概是没有什么用的吧,况且我也并没有感到伤心,哭就更加不必说起了。”
说着说着,刘长青也不禁自嘲自己是个没人性的东西了,萍水相逢的人尚且可以哭出声来,自己的母亲却万不肯施舍半滴眼泪来。
“刘长青,你可真是一个畜生啊!”他说着,看向眼前隆起的小土坡。
沉顿的脑中思考着刘母的话,好像总是没有所得。
或许时间很慢吧,刘长青这样觉得,自己活动一番,似乎也只过了片刻,太阳的位置也没有移动半分的样子。
刘长青依旧看着刘母的坟,上面是新土,有些土腥味,他不太喜欢。
“那,就不喜欢吧,做自己喜欢的事,应该是这样吧。”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无人回应。
寂静的墓地,只有他一人罢了。
那就索性一起说出来吧,他这样想着。
“娘,其实我不喜欢吃鱼,鱼全是刘虎那小子的主意。”
“其实我也不喜欢你骂我的样子,那次童生试,我一直不喜欢最后就得了条破鱼。”
“我还不喜欢当秀才,你忘了给我补办酒席,其实我一直想要办的。”
“我最不喜欢的是上学,我一直不懂为什么要去上学,我很讨厌上学……”
对着一块坟包,刘长青说了很多很多,有时候前面说了的,后面又说了起来,有时偶然记起什么不相干,也会随口说几句。
说着说着,他脚下土地慢慢变得泥泞,但还在继续说着。
“爹娘,我好想你们啊!”一句出口,却再也没有话了,此刻,夕阳西下,已是黄昏了。
刘长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饼村,回到自己的床上,他只知道用被子裹着自己,从明天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黑暗慢慢笼罩着他,夜深了,整个饼村陷入沉眠中,明天,所有人都会正常起来,投入到各自的生活中。
时间像一条很长很长的河,死亡就是投入河中的石子,最终会被时间长河抚平一切的波澜。不过,波澜之下,有些鱼儿已不复当年了。
佚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