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深根破局(1 / 4)

卡朋长老那番关于藤蔓与石头的话语,如同古老部落在篝火旁传递的生存智慧,在每个人心中点燃了一簇不灭的星火。宏远集团试图用资本的重压将他们碾碎,却未曾料到,这逼迫反而激醒了雨林血脉中沉睡已久的、属于狩猎者与采集者的坚韧本能。一场围绕“生存供应链”的无声战役,在雨林深处悄然打响。

高槿之立即将核心团队兵分三路,他自己坐镇中枢,协调全局,并负责通过李瀚明的外部网络寻找新的、可靠的“盟友”供应商;许兮若全面负责“本土化”原材料与工艺的研发;诺罗则带领年轻一代,投入到工具自制与应急物资的内部挖掘中。

许兮若这边的纺织室,原本充斥着现代纺织品的样本和设计图纸,如今却仿佛变成了一间古老的植物染坊。玛诺奶奶和几位最年长的织娘成了这里的“技术顾问”。她们颤巍巍的手抚摸着一束束未经染色的素线,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彩。那些被年轻人几乎遗忘的古老歌谣,此刻成了无价的配方指南。

“看,这是茜草,它的根,能染出日落时云霞的颜色,要加一点寨子后山的矾石做媒染,颜色才牢靠……”玛诺奶奶指点着诺罗从雨林边缘小心采集回来的植物。

“这黑褐色的汁液,是来自鸡血藤的芯,以前我们用它染猎装,耐脏,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能驱赶蚊虫……”

“那片沼泽边的泥巴,别嫌它脏,过滤沉淀后,能染出最沉静的灰色,像雨前天空……”

许兮若拿着笔记本,如同最虔诚的学生,记录下每一种植物的名称、采集部位、处理方法和可能得到的色相。她带来的现代色彩学知识,与古老的智慧开始碰撞、融合。她尝试调整染液浓度、混合不同植物,试图在传统色谱上,创造出更符合现代审美的、独一无二的“雨林色系”。失败是常事,一锅染液可能因为温度或时间掌握不当而报废,或者染出的颜色与预期大相径庭。但每一次微小的成功——比如染出一匹带着微妙渐变、如同晨曦穿透林隙的丝帛——都会引来织娘们和小组成员的一阵低呼,那是一种源自创造本身的、纯粹的喜悦。

诺罗那边则更加“硬核”。村里废弃多年的铁匠铺被重新清理出来,炉火在沉寂多年后再次燃起。负责拉风箱的是两个刚成年不久的小伙子,汗水沿着他们年轻的脊背流淌。村里唯一还懂得些打铁手艺的老康叔,成了技术指导。他没有打造复杂武器的能力,但制作一些坚固耐用的砍刀、开路用的钩镰、固定帐篷的地钉,却不在话下。

“力气要用在刀刃上,对,就是这样,稳,要稳!”老康叔的声音混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狭小的铁匠铺里回荡。诺罗和几个年轻人轮流上阵,手臂被震得发麻,掌心磨出了水泡,但看着粗糙的铁块在反复锻打下渐渐成型,那种原始的、掌控材料的感觉,让他们兴奋不已。

木工坊也同步启动。他们选用雨林中特有的、质地坚硬的木材,制作徒步手杖、简易折叠桌椅、甚至是用于展示织锦的木制框架。诺罗还带着生态导览小组的成员,在草药师的带领下,深入雨林,系统性地辨识和采集常用的止血、消炎、解毒的草药,并学习简单的炮制方法。他们用自制的竹筒分装,贴上手写的标签,组建起一个初具规模的“雨林应急药包”。

这一切,都被孙哲和梁欢的镜头,以及诺罗的影像小组,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导演们被这种在困境中迸发出的生命力深深震撼。他们的镜头不再仅仅是“记录”,更像是在“呼吸”,与这片土地、这些人同频共振。他们拍摄玛诺奶奶凝视染缸时专注如同祭司的眼神;拍摄诺罗在锻打铁器时,肌肉贲张、汗水挥洒的阳刚之力;拍摄年轻人在辨认草药时,那份对祖先知识的敬畏与好奇。

孙哲对高槿之说:“高先生,你们正在进行的,不仅仅是一场商业自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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