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淮王眼中没有她,朝主屋里张望了下,问道:“你母妃可好?”
“吸入一些烟尘,受到惊吓,惊厥引动心郁,有些昏沉,现无性命之忧,却……尚未清醒。”
淮王长叹一口气,沉默下去。
程夫人察言观色,抚了抚淮王手臂,“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嗯。”淮王又长声叹息,反手捏住了程夫人的手。
方知雨瞧在眼中,那叫一个膈应。
“淮王……”一直无言的她突然开口:“您不进去探望一下王妃么?听他人讲述如何如何,怎比得上亲眼确定?”
宋筠愣住了,这小家伙不仅惹太妃,还敢惹他爹!
要知道,他爹可是淮南地界上真正的主人。
淮王也愣了一瞬,移过目光,却发现此人面生,但那一身衣衫,满脸气度,又不似寻常小丫鬟。
宋筠忙移步上前,半遮住她,“父王,这是您的儿媳方知雨。”
“哦……哦哦!”淮王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成婚了,跟老定国公的嫡孙女。
他有些尴尬地道:“为父……近日繁忙,有些忙晕了。”
边讲,他边朝宋筠身后瞧去,只见到方知雨半边脸。
那半边脸透着坚毅,可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轻蔑?
淮王还在对自己分辨出来的想法将信将疑,就听世子妃道:“昨夜火势惊险,连重病的世子都能赶至,淮王居然……到现在才想起管顾王妃?”
这话就是分分明明的责怪!
宋筠猛吸一口气,直叹这是找死。
“都是妾的错!”
程夫人不失时机卑微起来,“妾见淮王近日辛苦,难以安眠,特意点了安神香,还吩咐无论如何也不得打扰。修竹居的丫鬟内监都是听话的,估摸着淮王睡够了时辰,才来禀报。”
“妾回去一定闭门思过,好好责罚我院子里的人。”程夫人一边讲,一边掠过宋筠,走向方知雨,刚抬起手,就被躲了开去。
方知雨翻起白眼:这一招可以啊!
该报的时刻隐着,又以关心之名迟报,对淮王而言,有错但没罪,毕竟修竹居上上下下都是为了他好!
可程夫人本人,又落得温柔体贴之名,明里暗里都占尽好处。
方知雨的躲让,令程夫人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僵了僵。
转身时,她又变了脸色,笑道:“妾替淮王进去瞧瞧。”
淮王点头,算作认可。
但方知雨一个闪身,挡在主屋门前,“太小,容不下。”
程夫人又僵了僵,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模样,“世子妃可能不知道,女眷生病,男子是不便入内的。虽然那是王妃,也不能让淮王进去,万一过了病气呢?”
她怎能不知?管家世家的后宅都有这劳什子规矩!
方知雨冷眼,“我说的不是屋子小,而是心。王妃自京城随王爷支藩淮南,身边无亲无友,心的位置很小,小到只装得下夫君和儿子。”
程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回眸看向淮王,委屈极了:“妾……只是好心。”
淮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这些年他在淮南,在淮王府,除了太妃能指责几句,谁敢当众让他丢脸?
但好像……世子妃讲的也在理。
屋中那个女子,微时便嫁他为妻,随他吃苦,伴他受难,替他谋划,虽然后来……
但毕竟此事关乎生死,确实是他忽略了。
方知雨瞧着淮王神色几变,程夫人又阴阳怪气,心头一怒,忽的从阶梯往下移步,把程夫人逼得退了一步。
“为免母妃心郁之症加剧,我就守在这心房门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