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浮士德的礼物(下)(2 / 5)

抛去一切。

“只是去看。”维特根斯坦如是说道。

只是去看。

为那些古往今来的那些作品的绝妙处,为那些也许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被当成画家追捧对待的艺术家们的笔触上的心血,为各个地方,各个族群的作品之上那些各有风情的地方,和那些可以共通的地方而既感到欣喜也感到敬畏。

顾为经有系统。

有些时候,那些一代一代的壁画画工慢慢琢磨出来的技法,他一开始就得到了。

可他抬起笔的时候。

他真的有去非常认真的去好好思量过这些事情么?

“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全能大画家存在。纵然你是毕加索,纵然你有超绝于世的天赋以及资源,纵然你人生制作了几万件艺术品,可你终究离全能两个字,还差了太远。”

顾为经说道:“你只是在沙滩上伸手捡起了几个贝壳的人而已。当你抬头去看,大海无垠,群星闪烁。”

“但你只要愿意去抬头看,你有一颗广阔的心。艺术世界的涛声一浪迭着一浪的传入你的耳中,过往时间里,那些古人与今人,那些曾经存在过的作品,和曾经存在过的画家像星星一样,从几光年,十几光年,几百光年远的地方远远照着你。”

“你可能就能离艺术的真义进一些,再进一些。”

“就像餐厅的食材一样。”顾为经说道,“酸甜苦辣……没有哪一种味道就要比另外一种味道更高贵,不应该有高级或者低级这样的说法的,它们全部都是人类舌尖上的味觉感受。不存在说,油画就要比其他某种绘画方式更高贵,就像并不是鱼子酱就要比小番茄的味道更高贵。”

“不,这不是一个好的比喻。”

他自顾自的说,又自顾自的摇摇头。

“鱼子酱和番茄这个比喻里依然映射的是某种对于金钱体系的崇拜。”画家说道:“如果论珍惜度的话,也许津巴布韦的墙绘画,才是真正的鱼子酱。”

“就算只是水彩。”

顾为经说道:“柯岑斯先生,我曾经给你看过那一幅《自画像》?”

“很棒。”

柯岑斯先生弹了一下舌,“我觉得他画的要比高更更好。”

“很棒。”

顾为经点点头,“那是一位来自佛德角的艺术家的作品。而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国家。”

“就算只是水彩——”

“当我在看那些国际展览的时候。我也很容易得到这样结论,即使油画,即使是水彩,一位来自欧洲,比如说德国的水彩画家是高级的水彩画家。一位来自其它地方的水彩画家,是低级的水彩画家。”

“即使是我……我一个来自欧洲以外地方的人,我在受这样的想法歧视,可被歧视的我,在骨子里依旧是这样的看法的拥护者。因为似乎人们就在给我讲述这样的故事,这就是事实。”

“我会觉得同样‘优秀水平’的笔触,放在欧洲就是正常水平,放在东南亚,放在非洲,就变成了‘原来他们也能画的这么好’。我曾经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顾为经的语气有些痛苦。

“这就是我的世界观,毕竟,只有欧洲,现在能有那么多能够卖上高价的笔触杰出的水彩大师。但我会觉得,在现在这个时代,到底是因为欧洲的画家们画的更好,还是因为他们被市场所选择的更多,他们因此会被世界看到的更多一些?”

“有一整支万花筒在那里,人们却的眼神却紧紧的将目光聚焦到了几粒闪着金粉的碎屑上。”

顾为经。

这粒艺术世界闪着璀璨金粉的碎屑转头望向他的老师。

“我高中时,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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