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应该就是等这列货车错过去。
这列拉原木的火车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轰隆~轰隆……轰隆~轰隆……”不断过去,后面还有。
直至半晌,宁卫东估计得有上百节车厢。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明悟,东北的先天禀赋这么好,在建国初期几乎是国内最好的地方,为什么在以后的几十年一步一个坎儿的往下走。
这还只是木材,除此之外还有煤炭、钢铁、石油、粮食,每天都在一车车往外运。
还有支援三线建设,直接把大批企业的精华抽走了,只剩下个空壳子,还没等恢复过来,就遇上背靠外资的南方商品冲击,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干脆一棒子敲死了。
终于,最后一节列车过去,宁卫东收拢思绪看向王叶。
王叶道:“绥芬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过去之后要更小心。”
宁卫东“嗯”了一声,至于怎么个复杂法也不用细说,反正他自有打算。
既然走这边,出去之后也不急着去伯力,先到海参崴去拜见那位卡得罗也夫酱军。
有张主任的面子,再加上之前谢廖沙夫妇过去,已经表明在某种程度上,速联这边也有改善关系需求,这位酱军阁下应该会行个方便。
火车行驶,走走停停的,因为是单行线,需要不断避让对向来车。
铁路上叫‘待避’。
晃晃荡荡的,直至晚上天黑,总算抵达了绥芬。
早在一九零几年,绥芬作为中东路的起点,就修建了火车站。
随着与速联闹僵,在几点昏黄灯光下,这座小站显得愈发冷清沧桑。
下车出站。
在接站口外面站着一名敞怀穿着铁路版蓝色军大衣的汉子,抽着旱烟袋往里边看着。
下车的旅客不多,宁卫东几个人就显得格外惹眼。
汉子抬腿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锅子,迈步走过去操着极重的东北口音问:“是京城来的?”
王叶迎了一步:“你是王森同志?”
汉子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个工作证递过去。
王叶查看一下,递回去道:“我叫王叶。”也拿出证件给对方查验。
确认身份后,王森一晃身子,说了一声“跟我来”,自顾自就走。
宁卫东几个人跟上。
往前不远就看见一辆大车。
大车就是马车,拉车的不同也叫马车、驴车。
王森这个,前面挂了一头膘肥体壮的大耳朵骡子。
这种驴马杂交的动物,本身虽然不能再繁殖,却是相当好的畜力。
比驴力气大,还没马那么娇气。
一看就用了有些年头的板车上铺着蓝色的棉门帘,应该是为了接人特地铺的。
几个人把行李放上去,让王叶一个女同志坐当中,其他几人沿着车轱辘四下的边坐着,脚在下边垂着。
王森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拿出鞭子一甩,凌空啪的一声,没打在骡子身上,却把骡子吓了一跳,立即动了起来。
“喔喔~”王森吆喝两声,赶着车上了马路。
宁卫东穿越前,很小的时候看人赶过马车,恍惚记得吆喝声的意义。
‘驾’是前进,‘喻’是停,‘得儿’是左转,‘喔’是右转。
大抵是差不多的。
王森相当熟练,不一会儿就赶着车离开了车站门口的小广场。
此时的绥芬只是个边陲小镇,天黑了城里也没多少亮灯的。
这里似乎比哈市更冷,北风呜咽着,顺袄袖子,脖领子直往里钻,加了衣服也觉着冷。
好在这段路不远,大概十几分钟,骡车来到一个挂招待所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