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床前。
宫九歌撵她“去守门。”
赫琢不肯“娘亲,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个孝女怎么能弃爹爹而去呢!”
宫九歌压低声音训斥她“哪里学的浑话,快点去。”
赫琢摊手,眼神一瞥撞上了床上的人半睁的眼,一时间啥念头都没了。
宫九歌见她不动,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床上的人呼吸均匀,眼下是几日不眠留下的痕迹。
“你在看什么?”
赫琢当即又收到了“死亡凝视”,嘴角扯了扯“没……对了,娘亲,我们,真就非走不可吗?”
宫九歌说“当然”,看着自家孩子欲言又止,她说“过个两刻钟城门口该换岗了,我们走吧!”
赫琢“……不是,您就只是来看爹爹一眼吗?”
宫九歌扶额“宝贝儿,但凡你做任何一个决定前,要把所有可能的后果都算进去,你爹的反应我并不意外。”
“那您还来?”
宫九歌沉默片刻“来的时候我还想过,你爹若是装的,那我就能借机把话说个清楚,说清楚后的结果又包括他理解了,以及撕破脸,当然前者可以手动删除。”
赫琢看着床上的人抬起来手又放下,再看看自家娘亲,总有种一方被另一方拿捏死的感觉。
“……要撕破脸这么严重吗?”
宫九歌“你不懂,这是战术性纠纷,就好比我要走是我的不对,但要是和你爹吵起来,我就能用‘你竟然不理解我’‘你竟然欺骗我’‘你竟然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等诸如此类的理由耍冷战,目的嘛,混淆视听,走的顺理成章。”
赫琢…………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是把离开的缘由转移到对方的身上吗?”赫琢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宫九歌揉揉额角“啊,这样的话自己心里就不会有太多负罪感了。”
这近乎自我催眠的行径,给两人的关系中间填了一道沟壑。
“当你不得以这么做的时候,你就要重新审视你们的关系了,你自认占了长处百般挑剔,他也能在你离开后好好静下心想想,该不该再在你身上投入心力。”但凡有一方想通,就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赫琢眼睁睁看着她爹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娘亲你……你这是经验之谈吧哈哈哈!”最后几个字毫无灵魂,赫琢面无表情想她爹此刻什么心情。
宫九歌以前还真用过这招,赫无双强行带她去了缥缈城还拿纳妾为名气她,被她反将一军,后来赫无双再没做过此类蠢事,这事儿也成了宫九歌的把柄,被赫无双牢牢拿捏住。
宫九歌俯身,一手挡在赤厌晨闭着的眼睛上,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我也……爱你。”
她话的尾音落下,忽然感觉挡着赤厌晨双眸的掌心,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微微痒,接着宫九歌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弱化,下一秒便没了知觉。
肺腑压抑仿佛塞了尖锐的外物进来,宫九歌全身动弹不得,喉咙溢出血腥味,另有一股味道奇怪的液体被灌进口腔,宫九歌想吐出来动不了,喉咙疼的又咽不下去。
这是在给她上刑吗?
宫九歌很想说你们给个痛快吧,把这东西先拿走好不好?
药都顺着唇角流出来,灌药的人似乎也察觉她是真的喝不进去了。
“这,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喝不进去了!”
宫九歌忽然就知道这人后面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对方说了一系列医学专用语后,在他人期待的眼神中下了最后通牒。
“用药吊命到现在已实属不易,还请,早日让病患解脱吧!”
宫九歌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活一日便是受一天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