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他知道,这女子又在走神了。
“嗯?”她回过神来歪头看向他。
叶惊阑将铜云雀匕首交到她掌心,“我借与你的。”
云岫笑笑,这人当真会计较这些吗?答案是不会。有一句话叫死鸭子嘴硬。
她想把匕首揣入怀中,却被那人捉住了手腕,“我借给你是有条件的,你先答应我才能收了它。”
“什么条件?”这还是叶惊阑第一次和她讲条件,云岫来了几分兴致。
“不可与析墨单独见面。”
“为何?”
叶惊阑忽而想到在凌城的城西后山山脚下和云岫的谈话。
——扶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莫要被这人欺了。
当时他为了离间两人的关系,现在呢?
他也不知。
仿若就那般自然而然地酸了心。
愈来愈重的私心,他快要无法抽身。
“因为他坏。”
“噗嗤”一声,云岫喷出了刚含在嘴里的酒水。
唇边还有丝丝清甜,她以舌尖绕过,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坏?”她笑得快直不起腰身了。
叶惊阑颔首,正色道“坏到极点。”
当时他还能说析墨是个狡黠无比的奸佞小人,现在他思来想去就只剩一个“坏”字概括了。
“我瞧着叶大人也不像是个好人。”
“本来就不是。”
哪有人大剌剌地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的?
云岫怀疑这个躯壳里被换了个魂魄,“叶大人真是世间一股清流。”
“承让。”
“品过酒,唠过嗑,叶大人可以走了。”
她一边下着逐客令,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去和小郡主一见如故。
为何要一见如故?
哪有人会对一个陌生路人掏心窝子的!
“你还未答应我的条件。”
“如果不是他主动来见我,我定不会主动去寻他。”云岫向来都是一个被动的人,无人找她,她便不会去管顾别人。
“你教我如何是好?”答应的事和他想要的答案完全不同。
“不如叶大人把匕首收回去,那就不用忧愁了。”
叶惊阑摇头说道“罢了,你留着防身吧。”
入王府之前会有人搜身,刀剑都会被没收,这时候需要考虑携带称手的小巧易藏的武器。
然而云岫在烦恼这么一把匕首该藏在哪里。
叶惊阑猜到了令她伤脑筋的事,举杯,“最贴身的地方。”
最贴身的地方……
云岫的耳根子像染了合欢花的颜色。
“在此我不多言及西平王了,近来听闻王爷的新欢是他的旧爱,那人心思极为缜密,望姑娘谨慎行事。”
“我自然省得。”
“云平郡主……”叶惊阑倒出了壶里最后一滴酒,“据我所知,应是和狗爷的性子相反。外界传闻或许不大属实,而我这消息约摸可靠的。”
“相反……”
狗爷是假君子真小人,那么云平郡主是假小人真君子了。
她老早备足了功课,当这一手重要的情报递到她跟前,云岫更为了然。
“多谢叶大人。”
“不用这般客气,我帮你,也是在帮自己。”
他们称得上是利益共同体,她的成功是为他和狗爷奠定坚实的基础。
“大马露出了蹄,狐狸没藏住尾巴……”她用一方绣帕裹了琉璃小杯,这是樱之赠予她的绣帕,一瞧见,结的疙瘩就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他又怎会听不懂云岫的暗讽,可他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