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
花钿咽着唾沫,平缓呼吸,浅浅的鼻音使得她的嗓音更加模糊,“胭脂……她若是还活着……”
点绛想到在花钿不小心绊倒时,好似是有说过一句话,含糊的话里她就听到了“胭脂”二字,还以为是听错了。
雅间里有一个香炉。
里边放着一片薄荷。
在这秋意正浓的日子里,清凉的薄荷香充斥了整间屋子后,使得雅间里的每个人都感觉到凉。
明明可以熏桂花香的。
这风波楼的掌柜当真是怪。
点绛的思绪被这凉意捋直了。
她交握的手紧贴在了一起,想要把这好不容易捋直了的思绪拿捏稳了,生怕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花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点绛将头偏向了花钿。
花钿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忙不迭地低下头。
云岫挑起眉,笑吟吟地望着她们,“胭脂很可能还活着。”
花钿得了云岫的首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几月前,云岫失踪,她徘徊在凌城。
花钿于明月楼的废墟外发现了一个素色荷包,勾挂在了一棵树的枝桠上,很是隐蔽,但机缘巧合,被她瞧见了。
花钿还发现,那是她亲手绣的,绣荷包用的线是火烧不断,刀不能劈开的。缝到最后要收尾了只能以特殊的手法慢慢搓捻才能从中裂出一条如藕丝的细线,而后用金剪一刀剪了。
这意味着六人之中有人丢了荷包。
她原以为是云岫又回到了凌城,她在凌城里一通好找。
未果。
点绛最初为了找寻方便,给每个人在吃食中都添了一味药。
她们六人是不同的,云岫让她们去了那一味添在衣物上的药后失了踪影,但还是留有一丝味儿。
她沿着官道搜寻。
竟感觉到一丝诡异。
怎会有疑似胭脂留下的痕迹。
她折返回北疆,大致找到了胭脂下葬的地儿,因为没有确切的标识,她耗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上面。一无所获。
偶然之间,她去沙城打探苏翊的消息的时候,才察觉到了蹊跷。
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复生?
她策马前往函胥山。
被拦于山门外。
她在曾停那里留下了一个盖子上是云雾缭绕的峰峦的胭脂盒子。意为云岫,胭脂,山。
实际上,当时她已察觉到沙城人的异样了,包括曾停。她知晓云岫会因为好奇陷于各种古怪的事里,为提醒云岫,她细细叮咛了曾停。
谁能料到,事态会变化至此。
昨儿夜里的稀奇事,让她心有余悸。
“小姐去过函胥山了?”鸦黄一笑,鼻翼两侧的小雀斑稍稍挪了位。
云岫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她嗅着薄荷香,觉着甚是醒脑。
她闭着眼,慢慢地说道“从函胥山走出的每个人都留了一盏魂灯在那里,我怎能不去确认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胭脂就像一根横生的刺,在她们柔软的心上一戳再戳。
虎牙岭一役,死的是胭脂,以身代了云岫。按照惯常,应是花钿先丧命,或是……云岫。最后死的是胭脂,原因只有一个——云岫做的决定。
一个有异心的人还留在身边做什么?
云岫有心将她从身边铲除,虎牙岭一役正是一个契机。
只可惜,这人命不该绝。
不知是早先布下的局太过好了,还是贼老天赐予的好运气溢出了生命的容器。
魂灯未灭。
胭脂还在。
“如花钿所料。”她这般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