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沫儿的白眼,顾小乔数了起来,“一,二,三,四……”
看着眼前仍旧酣睡的陈翩,顾小乔道“十,嗯……再数十个数,他再不醒……”
只见沫儿白了她一眼,下马去戳陈翩。
“醒醒!”
“发烧了?”沫儿摸上陈翩的额头,道。
“怎么了?”顾小乔见沫儿也没了动静,立刻下马来看。
沫儿指了指陈翩,无奈道“或许是昨夜的伤,搞得他发烧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扛起来跑呗。”顾小乔说干就干,立刻打算将陈翩扛起来。
沫儿却对顾小乔的反应感到格外诧异,“你不是……恨他吗?”
“恨又能怎么样,发烧又受伤,不带走治病,难不成等死吗?”顾小乔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两个人费劲吧啦的将陈翩扛上了马,又沫儿牵着陈翩的那匹,顾小乔的马则驮着陈翩,三个人继续往前跑。
直到到了正午,三个人方才到了街市,又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家医馆。
“沫儿,你去对面的客栈定两间房,我陪他看完病就去找你。”顾小乔无奈的被陈翩死抓着手不松开,只好让沫儿先去。
沫儿冲着两个人的手坏笑,而顾小乔则并不理会。
等到顾小乔坐了下来,仔细端详陈翩的睡颜,不禁想到刚才的场景。
“发烧又受伤,不带走治病,难道等死吗?”
顾小乔自己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耳侧,而她是否真的心里也这么想,刚才来不及多思,只是看着陈翩晕倒,便本能的担心害怕。
当害怕成为一种看到一个人正常的反应时,是多深的仇恨与被虐待。
当爱与关心成为本能,又是将爱怎样的刻进骨子里。
顾小乔以为,自己便在那小小的村落,一个人老死,不再见陈翩,也不再见哥哥,与以前的人音信全无,哪怕一生都是这样什么都要自己做,哪怕一生都这样清贫的,孤单的活下去,总好过再遇见陈翩,再受一次苦。
可是梦里,除却害怕,为何还有一丝丝的希冀,希望他能看着自己的笑脸,也跟着回以一寸温柔。
陈翩的伤口,则已经感染甚至溃烂了。
“郎中,为什么这就溃烂了?”顾小乔不理解,不过是一夜,怎么会这么容易便发炎溃烂。
郎中摇了摇头,无奈道“他身后的伤口,有杏风草,杏风草会使伤口加速溃烂,尤其是当你包扎好的时候,被捂着,更加溃烂的厉害。”
“想必他这一夜都很疼,为什么不说呢……”
顾小乔坐了下来,不再胡思乱想,接过郎中的伤药给陈翩涂抹起来。
陈翩的后背,白皙干净,除却以前被老虎抓伤留下的疤痕,便是这次再次被老虎抓伤的伤口,“看来你如玉般的身子,被我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了。”
谁人不是在伤害着别人,也在被别人伤害着。
顾小乔带给陈翩的,也是数不尽,无法拿出来舔舐的伤口。
上好了药,顾小乔终于将陈翩的手松开。
而那只手抓了个空,竟然让陈翩惊醒过来。
“醒了?”顾小乔并不知道,只以为他退了烧醒过来,便倒了一杯茶,转头走过来。
陈翩满头大汗,眼也不眨的盯着顾小乔,“你别走。”
“我没走啊。”顾小乔正要坐下给陈翩喂水,陈翩却昏昏沉沉的又晕了过去。
“嗯?不是好了吗?郎中,郎中!”顾小乔只得再次把郎中叫过来看。
这才知陈翩尚还没退烧。
“他的腐肉,要剃下去,等到上药一个时辰后,你再喊我,剃了腐肉,他才能退烧醒过来,毕竟那草已经深入他的皮肤了,不剃不行。”
郎中说罢,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