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忠被撞疼得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小人说实话,小人说实话……小人与江猛实则相识不久,他是盛家商号本部盛二爷的姐夫!小人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仗义,赎出了明山分号几乎所有下狱的人啊。”
小将闻言,松了手,荆忠踉跄着后退,眼神惶恐地看着这两人。
“边疆,你说这世上有这么仗义之人?”小将噙着笑,望向身旁的儒生。
儒生一脸平静,道“率义之为勇,世上之人亦有视义重于利者。”
小将虽是笑着,眼底却是不屑这些大道理,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会会这位高义的江猛吧,看看是不是你口中那种视义重于利的人。”
荆忠闻言,本是畏惧这两个年轻人,如今也顾不得其他,忙跪下磕头“两位大人,请听小人一言,江先生确实是商号外的人,和此案毫无关系啊!”
小将笑得顽劣又邪气,他是个执拗性格,人说往东他偏要西,荆忠越是求他,反而激起他的兴致,“哦,那我当真要看看这江猛是个什么样的人。”
儒生不理会小将,拱手朝荆忠郑重道“荆掌柜请放心,若与本案无关,我们不会过多打扰这位江先生。”
他说得十分端正大气,对比起小将的傲慢轻狂,却更有震慑力。
靳忠呆呆地看着儒生,半天才反应过来,对他叩谢道“多谢霍大人。”
小将自然不悦,阴沉道“霍边疆啊霍边疆,你总是喜欢展现仁义,衬得旁人越发不是个东西。”
霍边疆对着这挑衅之语充耳不闻,转身便走。
小将愤怒地一掌拍在木栏杆上,木栏杆上的尘土簌簌扑落。
他在霍边疆的背后大声骂道“你别以为你的私心旁人不知!浩气宗的出尘子是你师傅,此案你们浩气宗的人也想插上一手,这还要问过我能不能!”
小将出了县牢,便命人前去备马,再差遣了县衙里一名认识路的小吏,朝县城内的石苑而去。
到了石苑门口,小吏正去敲门。小将骑在马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起这座宅院,院墙缀着波浪形的瓦片。院中香樟亭亭如盖,日头正盛时,扑鼻的阵阵淳朴香气,深绿的树影缝隙中瞧得见石苑屋顶上的雕饰像是金陵一带常见的样式,江淮一带并不常见。
难道这江猛是金陵人士?
这时门开了,小将往里一看,是个十岁左右穿着青竹布夹袄的小丫鬟,梳着双髻,脸上挂着喜色的笑。见上门的是衙门衙役与他这个骑马的将士,也没半分胆怯,反而脆生生地道“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家不是做官的,当官的想进?请自去县衙吧!”
小吏一愣,没见过这么直白不识好歹的丫头。
小将却觉得有趣,于是问“怎么你们这宅子,当官的不能进?”
小丫鬟张口就道“还宅子呢,都快叫当官的给吃穷了,阖家就我一个丫鬟,还想吃几个钱!”
小将忽然有些明了,江猛仗义疏财,倒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给赔上了。
小丫鬟作势要赶人“说不出好赖就快走吧,这家没几个钱。”
小将原来的怒意一扫而光,下马牵绳,来到小丫鬟面前,笑道“小丫鬟别赶人,劳烦你进去禀报,赵山河请见江先生。”
青果儿领着赵山河在前厅等候,赵山河慢慢打量起屋内的布置,几把交椅,几张配套的茶凳,花几,屏风……家具也是金陵的风格,素洁文雅,没有什么繁杂的雕刻、镶嵌,即便是雕刻、镶嵌也很古朴的手法制作。屋子里的家具并没有放置其他摆设,连只插花的瓶子都没有,倒真像那丫鬟抱怨的一样,家中值钱的都被变卖了。
江家出来接待的是江潮。
赵山河见了十岁大的江潮,心里不甚乐意,江潮斯文地解释道“家父外出未归,家中又都是女眷,不得才叫我出来见客。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