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何事要见我父?”
赵山河本当江潮是个孩子,心底本有轻视之意,可他谈吐稳重,在公家人面前毫无惊慌之色,不由改观,脸上也重新挂出笑容“在下赵山河,在江淮大营任职,近日来到明山县,听闻江猛江先生仗义之威名,特意前来拜访。”
江潮不由愣住了,他们搬到明山县不过数月,邻里尚不熟悉,父亲何来的仗义威名?
“是我江家怠慢了,来的竟是江淮大营的大人。”
正在江潮不知如何回答时,门口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赵山河回首,见到了名十三四岁的女孩,生得貌美,眉宇间有股子清冷且倨傲,穿戴是质朴素净的秋香袄裙。她的肩颈身形笔直,走路不似寻常少女婀娜,反而给人一种端正冷僻之感,平心而论,不算是极美的,却有过目难忘的气质,即是英气也是灵气。
江潮快步走到少女的身边,喊了一声“大姐姐。”
赵山河本不识少女,听江潮称呼,才知此女是江猛的女儿。少女也朝他拱了拱手,不咸不淡提点身旁的弟弟道“家中来了这样重要的客人,怎么不告诉我。”
赵山河道“江姑娘不该责怪幼弟,是我今日唐突拜访。”
江晚道“我父亲今日外出,府中诸事杂乱,招待不周,望赵大人见谅。”
赵山河连声道无妨。
江晚请客上座,又疑问“不知赵大人在军中是何职位,方便小女称呼。”
赵山河想起自己出发前,刚刚被父帅撤去了把总职位,降为普普通通的队长,硬着头皮说“在下就任江淮大营甲字军把总。”
江晚淡淡笑道“原来是小赵把总。”
赵山河不知是自己心虚,还是对方看穿了什么,他觉得此女笑容颇为意味深长。
江晚又道“方才听小赵把总夸赞我父有仗义威名,我家本是兰溪江氏旁支,在明山县住下不过两月,不知小赵把总是从何处听闻我父的名声?”
赵山河含糊道“令尊威名,在下也是偶然听人提起,心觉钦佩不已,便冒昧登门拜访。”
江晚半响不言语,待赵山河茫然抬头看她,才高声道“前日里家里才闹过贼,今日换了身铠甲便上门行骗来了!”
赵山河大惊,立刻道“我没说谎!”
江晚冷冷一笑,“我家千方百计躲到明山,你又是从何处听闻我父亲名声?还不肯承认你说谎,意图行骗!”
赵山河哪知江晚说的什么,只道是误会,却见方才的青竹布夹袄的小丫鬟提着把大扫帚朝自己迎面扑打过来。他站起来,险险错身一躲,差些砸中他的门面。
江晚立在厅中,面容冷峻,冷冷的声线传来“我不管你是不是兰溪江氏的人!敢上门行骗,就别怪我家不客气!”
江潮不安地拉了拉江晚的袖子“大姐姐,万一他没说谎呢?”
江晚的眼眸带着冷冽与厌恶,道“他的话里漏洞百出。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竟能说出自己是甲军把总的职位,怎不说自己是名参将?何况,爹什么时候在外有威名流传?”
江潮替这名小将辩解不了什么,只能扬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来我家是什么目的,既然是假的,就快些走吧!”
赵山河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小丫鬟的扫帚舞得竟有些章法,挥得又急又快,他的武功虽不至于挨揍,却也闪躲得狼狈。
小丫鬟将他赶到了院中间,手提着扫帚,将腰一插,毫不客气地道“滚!我家都这么穷了,还有这些厚颜无耻的上门行骗!今日是我家老爷不在,老爷在的话,保管将你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