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一般向下快速滑落。
于是小探花瞬间成了打开发条的机器人,用一口纯正的渭北方言机械地背了起来“《阅世》——短命的偏逢薄幸,老成的偏遇真成,无情的休想遇多情。懵懂的怜瞌睡,鹘伶的惜惺惺,若要轻别人还自轻。”
又一阵掌声久久不息,连隔壁帐篷里的小情侣听到这土味方言诗也鼓起了掌。小人儿见众人捧场得意洋洋,又背了两首爷爷教的其它诗,接着还自愿背诵老师教的普通话诗。
笑完以后,致远对桂英说“你看,让爸带孩子还是好处的!”
“带!带带!这不天天是他带孩子吗?漾漾跟他的时间比跟我的时间还长呢!”当母亲的吃起了醋。
背完诗一家人吃水果零食,翁婿两个一左一右躺在帐篷两边的草地上吹风听海,仔仔靠着大树借着路灯刷小视频,桂英想起一桩事,在自家的三人微信群里发消息“亲们,给‘领导’的寿礼你们各自备好了没?”
仔仔回复“不辱使命,礼物已就位。”然后发了一串小表情。
致远回道“我的好了,就差漾漾的了。”
桂英发布“我的也好了,漾漾的礼物我已经有想法了,后天公布,不过需要亲们给她俩洗洗脑。明天仔仔帮忙去取蛋糕,我来准备酒席这些,差不多就这样了。”
三人聊完,隔了会儿,桂英忽问老头“大!你现在送漾漾一时半会不回去,是不是没跟我二哥说呀。”
“嗯,忘了。”
“刚好,我跟他说。”
一分钟后,兄妹两的视频电话联通了。
“哥你今个忙啥嘞?”桂英交叉腿坐在海边草地的帐篷里,问候远在屯里的二哥马兴盛。
“今个没事,去莺歌谷打酸枣呢!呵呵……”兴盛不好意思地憨笑。
“你打了有几斤?”
“约莫着……六七斤!”
“你手没受伤吧!”桂英担忧。
“没啥,一点点,被刺划了下。”
“我要告诉你个重磅消息!”三妹在二哥跟前抖机灵。
“啥呀?”中秋的夜里,还有几只勇敢的蛐蛐在欢叫。马兴盛一人坐在屋子里,锁门关窗,穿上厚秋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剧。
“大说他不回屯了!他说他要给我带孩子!”
“他不是一直嫌娃娃烦吗?”兴盛直爽。
“谁知道呢,现在又爱跟娃儿耍了呗,可能老汉被我娃的可爱征服了!”桂英抱着双膝,甜笑。
“中嘛!咋都行。”兴盛倒是无所谓。
“那家里的地,你一个人行吗?”
“平时也是我一个人呀,忙了叫兴成他们帮帮,果园没啥问题的。大现在也不是村长了,村里人也没啥事找他,就在你那儿待着呗。”
隔着薄薄的帐篷听儿子如此说,马家屯之星——老村长——怅怅不乐。
兄妹两又聊了许久,老马待着无趣,想去海边走走,跟致远招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晚上八点多,海风夹着淡淡的腥味往陆地扑来,黑暗的海边树林带中闪着点点灯光。风动叶动,头上沙沙作响,风动水动,哗啦啦海浪拍案。雅榕树成林、菩提树遮天、水中的红树林连成一片屏障,包藏着海湾,隔离了世俗和水泥楼群。
朝西北一路前行的老头,听那海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极了他这样的老人在风中发笑。似是一首歌,由海来主唱,悠然、缓慢却不失稳定而浩大的节奏,如烟雾蒸腾、山水流淌、北风呼啸……来自自然界的声音似是有某种相通之处,这种相通是否源于它们是一体的?是否源于它们在共用一颗心脏?
风中传来细碎的欢笑,路上迎面而来跑步的、骑车的、遛狗的、带孩子的……老头两手背